虽然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谢樽很识时务地接了一句“为什么”。
“虽然你希望不大吧,但你可是代表了我关中的一员猛将啊!就从这点我就得多支持你一分。”贺华年说这话时神色飞扬,看向谢樽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你想,萧云停和简铮出身河西,而赵泽风那家伙是冀州来的,完颜昼那就更不用说了,若没了你,我偌大关中,千里沃野,岂不是就无人可出了?”
“……”谢樽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半晌才道了一句,“你和赵泽风还真是臭味相投。”
说罢谢樽呼了口气,眼中却也渐渐腾起了烈烈火光。
虽然他没多少事事争先的欲望,但也不代表他就喜欢被人压制,永远屈居人下。
他的枪术不及赵泽风,但骑射一道,也未必就会逊色于他。
去年的射羽赛,他与赵泽风也不过相差毫厘而已,今年这头筹他势在必得。
至于其他人,就请一试锋芒吧。
谢樽拍了拍贺华年的肩膀,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马,起落之间身姿轻若飞燕。
他垂眸看着贺华年,纵然肩披秋辉,却依旧满身意气,眼中似有十里春风:
“放心吧,绝不辜负你那五两银子的厚爱。”
忽然四周传来了沉沉鼓声, 如黑云压城,巨浪滔天,空气在鼓声下瞬间变的沉重而粘稠。
谢樽听到周围喧闹的人声渐渐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拽缰绳, 驾马往走去。
虽说谢樽被周围的气氛压得掌心出汗,后背发麻,但这样紧张的气氛也仅仅维持了片刻而已。
走到处时, 谢樽看见一旁的简铮驾着马凑到了一个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年身边, 然后神色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云停, 不要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老成样子嘛,玩乐而已,开心点,开心点。”
萧云停依旧面无表情, 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你非把我拉下来的话,我或许还能勉强能如你所愿。”
“那不行, 我可答应了将军, 要让你好好活动活动来着。”简铮摊了摊手,完全不吃这套, “况且刚才我可是根赵家那小子说了,河西诸将, 骑射一道, 咱们云停说第二,便没人敢说第一了。”
她眼神瞄向不远处的赵泽风,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看他现在不就一个劲盯着你看了?你可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若我没记错, 他那战书好像是跟你下的吧。”
虽然萧云停这么说了,但简铮显然没有对自己祸水东引的行为有半分反省和羞耻:“无所谓啊, 反正他现在盯上你了不是?”
“无聊……”萧云停抬头和赵泽风如狼似虎的眼神对上,然后无语地拍了拍□□的马,示意它走远点,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谢樽在一边听了全程,觉得自己的表情恐怕会和萧云停分外相似,是一样的无语凝噎。
转眼鼓声便渐渐急促起来,众人也不再闲聊,目光都聚集到了中央的锣架身上。
锣架之上数十根彩羽随风舞动,悬挂着它的细线在阳光下如同无物。
一声号角响起,响彻苍穹。
号角拉长的尾音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满山红叶摇落,山川震动。
在所有人都冲出数十丈时,萧云停依旧站在原地。
他皱眉看着远处的锣架,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妥协般地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羽箭。
在他手中,那紧绷的弓弦好似蕴含着崩石之力。
萧云停眸若鹰隼,牢牢盯着锣架,细线在阳光下闪过一点金光之时,手中的箭矢便如流星一般直奔彩羽而去。
纵然离的极远,那箭也依旧势如破竹,没有丝毫偏移。
然而在箭离锣架不过数丈之遥时,从侧面飞来的另一支箭羽火红的箭矢如电光般闪现,瞬间将其击落。
见状,萧云停眸色渐沉,他放下弓向前方看去,果然看见赵泽风在远处看着他,那双带着轻嘲的轻狂眸子似乎在对他说:
就凭这点本事就想拔得头筹,痴心妄想。
另一边,简铮见萧云停终于算是动了起来,还和赵泽风掐得你来我往,终于放下心来,在马上笑得万分开怀。
这些年轻小子就是心思简单又经不起激,既然他们这都掐在一起了,可就别怪她捡漏,将这第一名笑纳喽。
就让她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吧。
她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踏着马镫站在马上搭起了弓,姿态如猎豹一般,轻盈而充满了力量。
不过只在须臾之间,她射出的这支箭便被打落了下去。
简铮愣了愣,随即感到身侧有人带起了一阵烈风飞驰而过,还留下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简将军这般只顾一人,可知赛场之上轻敌乃是大忌。”
看向前方那道逐渐远去的竹青色的身影,简铮眼神发亮,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立刻拉紧缰绳打马追了上去。
她跟在后面看着谢樽挑拣着那些飞向锣架的箭矢一一击落,眼神越发明亮。
谢樽放慢了速度挽弓,将远处萧云停射出的箭矢击落,然后抿唇观察着众人的动作。
其实场上能在跑马的过程中射中彩羽的并无多少,只需观察几人而已,算不得费神。
至于其余那些人,他们射出的箭连彩羽的边缘都挨不到,更别说割断金线了,只是凑个热闹而已。